家有喜事2019
一个短篇丨杨超越×陈意涵
因为很喜欢92版的《家有喜事》所以起了这个标题。逢年过节又可以把喜欢的喜剧片拿出来看了！
最近一直不出现是有原因的，不能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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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过了腊八就是年。
大户人家的春开得早，家里的橘子树和水仙花已摆了好几盆，水仙花还没开好，橘子已被大小姐的震怒吓得掉了几颗。
“妈！大过年的，我能不能不跟外人睡一屋啊？！”陈意涵哒哒哒地踩着小兔子棉拖鞋从楼上跑下来。
“怎么是外人？那是你堂妹！”陈太太宠溺地抬头看一眼女儿。
“我爸三代单传，我哪来的堂妹啊？”正值叛逆期的陈大小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啊呀，不是跟你说了嘛……”陈太太磕起瓜子来，“是你三老姑家表外甥的女儿嘛……她爸爸一个人在乡下，她工作又远，想着接到城里来一起过个年嘛……囡囡我和说你诶，你这个堂妹可有出息了，小小年纪做过好多工作，听说在婚庆行业也呆过，你哥不是马上摆酒了嘛，人家也能帮上忙的欸……”
“……什么三老姑家表外甥的女儿，我还是我三老姑亲侄子的女儿呢！”
“是嘛，所以说你们两个亲得很的嘛！过年你嫂子一家也要来，房间安排不下了，你们俩姐妹挤一挤嘛，反正你房间大得很！”
“谁跟她俩姐妹了？她……她把我钢琴整坏咋办！”
“那就再买嘛！”
母女俩短暂对视了一秒，空气中充满了甜蜜的铜臭味。
“算了，”陈意涵又转身哒哒哒地跑上楼，“我化妆去了！晚上和朋友约了出去玩！”
“哎哟，我看你今晚上让交警能开几张罚单！”
陈意涵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点开老妈发来的堂妹照片，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人模狗样，就是照片一股子乡镇女企业家的味道，穿着小西装抱着胳膊的，这人是干什么的来着？老妈说好像是卖面膜的？也是，看着就像微商，三无面膜呗……
陈意涵甩开手机，一把套上了她的小皮外套，在镜子前转悠着自我欣赏了两下，又准备好出门去做腊月里头最靓的仔。
什么微商什么堂妹什么未来嫂子一家，统统见鬼去好啦！
飙车蹦迪酒过三巡，陈意涵跪在迪厅洗手间里吐成个傻子，一边吐一边呜呜呜，酒精上脑，满心委屈，从小陪着自己打游戏放烟花遛狗狗的哥哥，怎么就带了另一个女人回家呢。陈大小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拿起手机随便拨通一个电话，对着那头就是喊：“喂？代驾嘛？老娘在Helens……呕……”
半小时后，陈意涵被一双纤长倒挺有劲的胳膊架出了迪厅的舞池，连抱带拽地塞上了她自己那辆黑色玛莎拉蒂。
她趴在车后座上，抬眼看不真切，驾驶座上上来一个单薄的身影，三两下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了，回过身来扔在她身上，她嘿嘿傻笑着抱住白色的羽绒服，闻着上边还有点婴儿面霜的甜味，寻思着现在的代驾服务可真人性，咋还知道自己喝了酒受风一吹冷了呢。
她抱着羽绒服就开始唠嗑：“师傅，您您您您贵姓？年底了生意咋样啊？等会我多给您开点小费……”
代驾师傅研究了好一会才总算起了步，也没顾上搭理她。
“师傅我和你说啊……我哥哥呜呜呜呜呜被一个女的给骗走了呜呜呜呜呜，你说这可咋整啊……过几天进了门，这女的要是欺负我妈妈怎么办，不行……我得保护我妈……万一她还连带着欺负我呢？呜呜呜呜呜我好害怕啊师傅……万一她把我赶出家门，还说要把我的房间改成婴儿房，怎么办啊，我无家可归了呜呜呜呜呜呜……”
呜了半天，也没见这小姑娘掉一滴眼泪，师傅在驾驶座上仔细研究着导航，懒得搭理她。
“师傅，你说我三老姑的表外甥的女儿，和我有毛关系啊？她凭啥睡我房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也不知道她卖那面膜好不好使……”
喝醉了酒的人死沉，陈意涵是被代驾师傅背进的家门。代驾师傅小身板单薄，倒是力气大得很，陈太太迎在门前，又嫌弃又心疼地帮着把女儿弄上楼，嘴里头一边说着：“超越啊，真不好意思……辛苦你去把她弄回来了……哎哟，怎么还打人呢……”
家里头的水仙花开了一簇，吵吵闹闹的年已开了头。
02
陈家的别墅里头一大清早就不太平。用杨超越的话来说，“骄傲得像只小孔雀”一样的陈大小姐，怎么能忍受自己一早起来衣衫零落四仰八叉地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你装什么代驾师傅呢你？”
在腊月里的某一天来到这个家的无辜堂妹杨超越，挠着头穿着单薄的T恤看着自己红着脸发脾气的堂姐，堂姐身上的睡衣是自己昨天晚上帮着陈妈妈胡乱给她换的，真是什么都看了个彻底。
“啊呀，超越，别和你姐姐计较，她这人就这样，青春叛逆期比较长，不像你那么懂事……”陈妈妈打着圆场，给站在厨房边上等着搭一把手的杨超越递过来两杯早餐牛奶。
陈意涵心里想着，谁是她姐姐？
杨超越递一杯给坐在餐桌上发脾气的陈意涵：“陈意涵，喝牛奶。”她高了堂姐大半个头，低眉斜乜了一眼，更惹得堂姐火冒三丈。
堂姐心里又想，连声姐姐都不叫，有没有礼貌？
总之是怎么看这个堂妹都不顺眼。
堂妹喝牛奶也喝得慢吞吞的，嘴挨着杯沿抿一口咽一下的，嘴边蹭了薄薄一层奶白色，一边又抬另一只手去拢有些乱却光泽很好的黑发，手抬起来，长袖T恤的袖口就滑落下去，露出一截纤细利落的小臂来。陈意涵想起昨晚上喝得晕晕乎乎地被这手臂架上了车，气急败坏，更看这堂妹不顺眼了。
至于自己在车上跟代驾师傅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吃过早饭，陈意涵洗了个澡，杨超越正抱着床单被褥帮着陈妈妈给即将到来的亲家铺床，陈妈妈招呼一声，喊陈意涵过去给杨超越搭一把手，自己又去忙别的事情。
陈意涵经过餐桌，看见桌上杨超越剩着的半杯牛奶，心里更多了几分成见。
她们站在床的两头，一起抖开一张被单，尽量避免着眼神对视，眼不见心不烦的。
“陈意涵，你不喜欢你嫂子吗？”杨超越抖一抖她那一侧的被单，看着尘埃飞扬在临近正午的光线里，陈意涵就站在床的另一头，素着的脸好看得很清淡，随着上下翻飞的被单若隐若现。她想起自己昨晚捏着化妆棉为她卸妆，把她有点花了的妆容擦干净，时不时地还要被她挠几下，她心里想着，怎么长得这么清清甜甜的女孩子，挠起人来那么凶。
陈意涵不耐烦地皱皱眉：“关你什么……你怎么知道？？”
杨超越坏笑起来：“你昨晚喝多了，什么都告诉我了，还说要挠你嫂子，扯她头发，把她的神仙水倒马桶里……”她胡编乱造起来。
“……我才没说！”小堂姐涨红了脸，辩驳的语气也虚了几分，“……我昨晚还跟你说什么了？”
杨超越弯腰掖紧了被单，又走过去利索地把陈意涵那一侧的也帮着整理齐整，她这个远房堂姐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铺个床也能铺得乱七八糟，她可算是看出来了。
“什么都说了啊，你还说……”杨超越直起身子，猛地止住话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意涵一眼。
“我说什么了？你说啊你！你别话说一半！”
杨超越不搭理她，提高了音量卖着乖，去厨房里帮着陈妈妈准备午饭去了，她路过楼梯边摆着的招财橘子树，偷偷在上边摘了个小橘子，三两下剥了塞进嘴里。
陈意涵跟在她后边，心想着赶明儿往树上多喷点农药，毒死这堂妹算了，长手长脚的，走起路来那么快，看着就烦。
夜里睡觉时就更烦了。
陈意涵擦着头发，看着杨超越理所当然地钻进她的被窝，一副乖巧的模样，还从被子里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偷偷瞄她一眼，心烦地恨不得天天喝大酒。
“这才几点啊你就睡觉？你还是不是年轻人了？”
杨超越裹紧了她的小被子，瓮声瓮气地：“都11点半了，再不睡你眼纹又该多几条了。”
陈意涵恶狠狠地按了几下手边的琴键，盘算好了一早起来就网购三斤农药。
杨超越还不知死活地叭叭着：“你嫂子过两天就来了，万一人家比你美呢？你天天熬夜，喝醉了酒也不卸妆，一脸憔悴……”
“……我这就睡。”
杨超越逗堂姐逗得开心，蹭地在床上斜坐起来，脑袋挨着靠枕：“你买面膜吗？我那有，特别滋润，中药的……”
陈意涵钻进被子里，侧过身背对着她，紧紧闭上眼睛。
堂妹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又吓她：“别湿着头发睡啊，你看新闻了嘛？这样睡容易得面瘫，赶明儿你嫂子来了，你嘴歪眼斜的……”
暴躁堂姐强忍着掐死堂妹的冲动从床上扑腾起来吹头发，堂妹从床头跟着她爬到床尾：“边吹头发还可以边敷张面膜呢，怎么样，买吗？”
03
陈意涵不喜欢她哥哥的女朋友。也许是带了成见，连带看未来嫂子一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一家势利眼。未来嫂子的家里人第一次登门，亲家母热情地拉起陈意涵的手：“意涵还在上学呢吧？是哪所学校啊？”未来嫂子立马接口：“哎呀，妈，意涵没上过大学，人念的艺术高中！”
没等陈意涵脸上的假笑垮掉，站在一边的杨超越先乐呵呵地开了口：“意涵姐好厉害！我连初中都没毕业呢！”陈意涵扭过脸，堂妹把一个不知哪里变出来的剥好了的小橘子塞进了她嘴里，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这个甜。”
杨超越与亲家们热络地聊起天来，好像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亲闺女，时不时地还不忘吹嘘几句她的堂姐：“啊呀，你们看了我意涵姐拍的那个电影没？《灵魂纸扎店》，在网上可火了……”
大人们互相奉着茶，陈意涵与杨超越偷偷使一个眼色：“帮我怼她，我买你三箱面膜。”
杨超越在桌子底下比了个OK。
两家人聊起来年后的婚礼事宜。
“……啊对对对，还没试婚纱嘛？嫂子，我建议你还是早点试的好，毕竟你这个腰身吧……”杨超越亲亲热热地拉着嫂子的手。
陈意涵看着她嫂子脸上挂不住的假笑，心花怒放地当即决定取消农药购买计划。长手长脚还爱偷橘子的堂妹看着也不是那么烦人了。
家里一下住满了人，前几天里陈意涵还为了躲着堂妹老往书房跑，这一天就宁愿躲在房间里和杨超越面面相觑了。她痛快地给杨超越转了三箱面膜的款。
杨超越没收。
“不用了，我把你那三箱面膜全卖给你嫂子了。”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滑着手机。
“欸？那不是说好了嘛……”
杨超越抬眼看看她。
“明天我爸爸就过来了。我爸爸年纪大了，不像我，你欺负我就算了，可不能欺负我爸爸。”几句话说得软乎乎的。
“……我怎么欺负你了？”不就是明知道她不太爱喝牛奶，还每天早上偷偷把她好不容易喝了一半的杯子倒满嘛？
杨超越不搭腔，她不呛她，倒让陈意涵心软了起来，杨超越裹在被子里露出来的小脸也软乎乎的。
“……你今天当着人家面不是叫我姐叫得很欢嘛？怎么现在不叫了？”
“你比我才大多少，我凭什么叫你姐啊？”
“大一天那也是姐姐。叫声姐姐我听听？”大概是看着她软乎乎的小脸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杨超越切了一声，又低头去看手机。
“你看过我演的电影？”陈意涵又想起来一茬，这个堂妹在外人面前夸起她来倒是头头是道。
“……在网上随便看看的，你那个片子不是还挺火的嘛……”
“是嘛？你觉得我在里面造型怎么样？”
“挺好的……”
陈意涵做着睡前护肤，她仔细地将头发撩到耳后，丝质睡衣的领子松垮地垂着，她没有看见杨超越的小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04
年是吵闹又浮夸的，中国式的团圆是十三分，十分真实的幸福感，再附赠三分应酬式的欢欣。
大人们吃吃喝喝过后摸起麻将，年轻人们有各自的喜好，打牌，窝在一起玩游戏，或是下楼去玩烟火棒。陈意涵想玩烟火棒的心愿惨遭哥哥拒绝，哥哥陪着女朋友挑着刚刚出炉的婚纱照，无心顾及妹妹淡淡的失落。
倒是另有人在意得很。
杨超越给窝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看着春晚的陈意涵递过去一个剥好的橘子。
“……又偷橘子，橘子树都要被你薅秃了。”
每一年的春晚都不是那么好看，今年的好像尤其无聊。
“那不是好几棵呢嘛，我都是换着偷的，看不出来～”
麻将的声音有些吵闹，陈意涵把电视音量又调高了一点。
“欸，这相声还没我说得好呢，要不别看了。”杨超越拿过来一盒粉紫色包装的烟火棒，“我们出去玩这个呗～”
陈意涵从这个夜晚开始了解杨超越。了解她为什么辍学，了解她这些年来的摸爬滚打，了解她是怎样越来越好，了解她始终如一的清澈眼底。她说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总要挤出一些钱来寄给家里，不是以为能够帮助到家里多少，而是希望爸爸知道自己在外面一切都好。上一秒说着这样让人有些酸楚的话，下一秒的杨超越又在烟火棒的闪光里变成毫无世故痕迹的小孩。她在夜色里毫无顾忌地一边笑一边跑起来。
她大概是被天真选中的人。
陈意涵毫不迟疑地接受了杨超越的天真，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被天真选中的那一个，因为灵魂的本质相似，所以彼此接纳，彼此认可，醉酒后幼稚的坦诚也是，轻易交付的信任也是，一个人把天真递到另一个人手上，另一个人收下，没有困惑，没有迟疑，没有排异反应。
烟火落在眼底与地上，结出某种颜色难辨的花蕾来，不是水仙，也不是百合，是还未开时，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花的一株。
她们一起在大年夜里喝了几听啤酒，有过几次乐呵呵的对视，又有过几次自然亲密的肢体接触与莫名闪躲，然后一起在持久的热闹中躲回房间，弹起钢琴，唱起不着调的歌，在除旧的喧嚣中成为一对亲密的挚友。
杨超越揉一揉陈意涵的脑袋：“上次你喝多了说要给我多点小费来着。哪呢？”
“等着姐姐给你包个大红包！”陈意涵窝在被子里，带着几分调皮的微醺。
“算了，你自己留着吧。”
“为什么？”
“你就欠着我吧。”
05
你就欠着我吧。
那个远房亲戚家的姐姐，从小常出现在大人们口中的家长里短里。曲折的族谱里唯一沾了亲故的显赫家庭，那个家里也生了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自己还在棉花地里瞎跑的时候，听说她已开始学习舞蹈，能将腿压得笔直，还会弹钢琴，在家庭聚会里毫不怯场地对着大人们管头管脚。再长大一些，听说她也在外打工，演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唱了几首歌，她浏览她的微博，看她各种摆谱的自拍，看她深夜里的小心思，看她光鲜地活着又善待世界，知道她养了一只狗狗。
那个姐姐，一直都高高在上地活在传言里，忽然有一天变成车后座上烂醉如泥胡说八道的小女孩，为了自己的私人空间被入侵或者担忧自己爱的人要被抢走而显露出傻乎乎的戒备，恶作剧一样往她的杯子里倒满牛奶又体贴到她寄人篱下的敏感心思，而把她没能喝完的牛奶统统喝掉。那个姐姐就连恶作剧的时候都很温柔。
因为这样的可爱与温柔，所以厚颜无耻地要姐姐对自己有所亏欠，直到离开前才告诉她：“其实我有乳糖不耐，不能喝牛奶的。”然后看她卸下了骄傲后的一脸愧疚。
接着又要逗一逗她：“你家橘子树的橘子还挺甜的～”
“那你都摘了带走，反正年也过完了。”
杨超越笑起来：“那我看你也挺甜的，我把你也摘了带走吧。”
陈意涵踢一脚杨超越的行李箱：“滚。”
烦人的堂妹走了，房间空下来，又独属于她一个人，橘子树们一天天地变蔫，陈意涵不再吃橘子了，也没有人给剥。也不再出去喝得烂醉如泥，担心叫不到靠谱的代驾师傅。叛逆期好像与年节一起结束，又好像被某个人带走。
某人好像一个在愠怒时被剥好了塞进嘴里的甜甜的小橘子一样。
到底是什么被带走了呢，陈意涵不再每次买两大盒牛奶，而改成每次买一盒牛奶与一盒酸奶，她还记着自己亏欠了某人什么。
其实她记着的不是亏欠，而是某人。
-明年过年的时候还来吗？
-明年还那么久呢。
与某人偶尔联络着。
-你最近很忙嘛？
-对啊，有点事。
-什么事？
-心事呗。
也有差一点就要吐露想念又犹疑的时候。
-你哥婚礼结束了吧？
-结束了呀。
-那你怎么还没被你嫂子赶出家门啊？
-……你是不是盼着我被赶出家门呢？
-是啊。我收留你啊。
或者是彼此试探。
那朵花终是吸收了心动与思念的养分，开出了暧昧又天真的形状。
06
杨超越不是那么喜欢寄人篱下的感觉，是看在陈意涵每次都会为她多买一盒酸奶才回来，看在橘子很甜的份上，看在代驾还有小费的份上。
绝对不是因为陈意涵说“想你了”，还有“面膜去哪不能卖啊？”。
她们一起窝在钢琴边上看艺术院校的备考材料。
“你可一定要考上啊陈意涵，你要考不上你嫂子能笑话你一辈子！”
陈意涵崩溃地薅起头发。
“那你也一定得考上！”
“我无所谓啊，你嫂子又不笑话我。”
“不行！你想想，你要考上了，那不就是XX院校微商总代了嘛？多酷！”
“……那你给我补文化课，我看不懂辅导书。”
“……我也看不懂……”
杨超越又手脚麻利地钻进被子里：“那我们还是睡觉好了，等着明年接受你嫂子的嘲笑。”
陈意涵紧跟着钻进杨超越的怀里：“那你帮我怼她。”
“那你这次买几箱面膜？”
“……我把自己赔给你，你看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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